无题,无中心
梦里,五彩斑斓的蝴蝶在一片黑暗中绽放美丽,即便没有人能够欣赏它的美,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巨大粗糙的手,抓住了它的翅膀,一点一点折断。接着又将它的身体无情地撕碎了,一阵风吹来,翅膀的碎片也被吹散在了无尽的黑暗中。
梦醒,淡蓝的棉被在褶皱中出现了深蓝。惺忪地,我揉了揉眼,床对面的奖状不知何时落在了床头柜的黑暗处,将手伸向黑暗,却勾到了一个腐烂的手臂。将写着生物状元的奖状用胶纸重新粘在了墙上,提着脚步,背起书包不做洗漱,便小心地,轻轻的推开了离家的铁门。
可即便动作再轻,耳朵灵敏的父亲还是听见了,隔着门,依然不断着谩骂着:不会飞行的废物不配待在这个世上....
我像往常一样走进课室,只是今天有些不同寻常,在我那原本空荡的课桌抽屉中,黑暗的角落竟发现几根淡红色的手指头。
在上课的时候老师突然啃起褶皱的书本,同学们相继发出悦耳烦人的尖叫,我则把玩起了记忆中的母亲的那双翅膀。
到了大课间跑操的时间,广播传来嘶嘶声,像老旧的电视剧花屏时发出的声音;同学们面部扭曲,身体不时抽搐地跟着领头带旗的我,不知何时天空变成兰紫色;讲台上拿着话筒的老师五官凹陷,整个面部都坍塌了下去。
到了放学的时间,广播再次发出嘶嘶声。将坑坑洼洼的深绿色的黑板上面的作业抄下来后,提起书包准备离开时,余光扫到书包侧边不知在何时沾上了淡黄色的液体,褶皱时出现了深黄。
我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,紫兰色的天空,街道的房子歪歪斜斜,路灯闪烁着淡绿色的光芒,随着时间的推移,天空越来越暗,渐渐变得深紫。看向十字路口的镜子,却只看到了一个没有冀的站立着的虫子,它的书包上正不断渗透着不明的液体。
回到家,父亲还没有下班,母亲也早就死了。独自做家务时,在那黑暗的角落发现并捡起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肢体,与器官碎片,最后将其拼接起来后显现出一个跟以前的我一模一样的白色畸形,只是后背似乎还少了一个组织,与梦中的翅膀似乎能恰好接上。
我将棉被的蓝色取下,将手指头的红色挤出,将天空的紫色摘下,将书包的黄色拧出,将黑板的绿色拆解,用那双细小的手一点点染在了那个我的身上,将记忆中的母亲的那双翅膀强行扯下。
我拼接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完美的怪物,在我的房间里面,组合成了一个新的噩梦。
已是深夜,一个疲惫的男人推开铁门。脸颊淡红,是红细胞在狂欢。嘴里不断谩骂着什么,像是在抱怨自己的老板,像是在对自己家中的孩子恨铁不成钢的抱怨。
他的脚步轻轻地,然后用那只粗糙的手暴力地拉开了一扇门,醉酒的男人正要大骂,却目睹了一个可怕的噩梦,一个五彩斑斓的巨大蝴蝶,此时正扇动着那对完美的翅膀,用那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人:你亲手折断了我的翅膀,还问我为什么不能飞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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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名风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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